沒人知道霧氣什么時候會散去,可狄桐的到來無疑叫人安心了許多。
于觀真跟原無哀本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,眾人卻跟著他們移動,迫于無奈只能回到屋子里頭去,這下村民總算停下腳步,畢竟這小小的屋子根本擠不下這么多人,他們于是約定好都待在門外。
等待總是漫長的,于觀真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喝,瞥見狄桐略有些魂不守舍的容顏,不由得奇怪道:“你老往外面看什么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狄桐本就不是什么格外警戒的人,此刻心神不寧,輕而易舉就被于觀真套了話去,“我看見有幾個人很傷心的樣子,她們看著我,又害怕,又難過,還有……”
于觀真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:“還有恨意?”
狄桐深深地低下頭,他望著桌子上自己的倒影,此刻倒不像個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少年,反而顯得畏縮起來:“本來該留個人保護(hù)村民的,我只是很害怕,很害怕很害怕,所以就跟著師叔走了,其實師叔壓根用不著我就能查出好多東西來。他什么都沒有說,是我剛剛聽見這些人叫起來,又一下子不忍心?!?br/>
這些陳詞濫調(diào),于觀真不知道在多少作品里看過,在多少文人的筆下探討過,然而降落在這個年紀(jì)輕輕的少年人身上時,又顯得那么真實,真實到令人忍不住同情起來。
“雖然我們交淺言深不應(yīng)當(dāng),但反正長夜漫漫,你若想說,我愿意聽?!?br/>
于觀真翻開疊著的茶碗,又為狄桐倒了一杯,他背上的疼痛已經(jīng)減緩到近乎沒有了,想來之前消停正是那時候他們開啟所謂的靈陣。
對于這位厲害的人物,狄桐只是聽說過,從未真正相處過,如今聽著他冷冰冰的腔調(diào),又想起方才的維護(hù),覺得心里有說不出的暖意。
狄桐忽然情不自禁道:“前輩,你人這樣好,為什么當(dāng)初比試之后不準(zhǔn)師叔再用劍?”
難怪崔嵬身上沒劍,原來他不光是輸了崢嶸,原主人還不準(zhǔn)他用劍。
一個不用劍的高手雖然還是高手,但是跟廢了大半也沒有什么差別,更何況劍閣劍閣,以劍為名,這樣的大佬不準(zhǔn)用劍,跟自斷一臂有什么區(qū)別。
于觀真得到新信息,卻覺得頭皮發(fā)麻,大感糟糕,他原本只以為只是普通比試輸了把劍而已的關(guān)系,現(xiàn)在看來簡直是血海深仇。這崔嵬當(dāng)真是圣母瑪利亞在世,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好脾氣地幫忙解圍,帶著人憎鬼嫌的他一塊兒上路,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這么大仁大義的人,居然以大局為重到這種地步?
“你難道不會去問你師叔?”于觀真心念轉(zhuǎn)動,淡淡道,“要是不想說,直言便可,不必顧左右而言他。”
“不是不是?!钡彝┟Φ?,“我不是故意的,只是真的好奇,師叔他很少說自己的事,掌門跟師伯他們也不讓我們提,大家都是悄悄說的。前輩不喜歡,我不說就是了。”
他沉默了會才進(jìn)入正題。
“在剛下山的時候,只有我跟無哀兩個人,我們倆路過一個得瘟疫的小村子?!钡彝┒似鸩柰耄瑓s怎么也喝不下去,他的手微微顫抖著,仿佛又回到那個凄涼悲慘的村落里,連烏鴉都不敢停留,活人與死人根本分不清楚,甚至令人覺得,那些還活著的人,只不過是死人多了顆還在跳動的心臟。
其實這些事,狄桐已經(jīng)藏在心里許久了,不管是長輩還是同輩,大家似乎都沒有這樣的困擾,他也不敢輕易出口,生怕壞了規(guī)矩,落人口實,給師門招來麻煩。他偷偷望著于觀真,知曉對方這等人物,必然對自己的心事毫無興趣,自己即便說出什么,對方大概也不會記得。
更何況就在前半夜,他才提點了自己跟無哀有關(guān)藍(lán)家的事,也許,自己心中的疑問也能得到答案。
狄桐顯然已經(jīng)是被這些事折磨很久了,說出來時甚至有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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