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綏,“這孩子還沒在你跟前兒盡過孝,言家獨苗,言督主可覺得,我給你養(yǎng)的好不好?”
言青和皺了眉,這話說的就好似帶言綏來給他送終一樣,他心里不大快,“馮掌印什么意思?這是準備把言綏還給我了?”
還?馮玄暢啜口茶,還是不可能還的,不過若是言青和不再跟他作對,拋開成見同他聯(lián)手的話,他倒是可以考慮考慮。
他嘖一聲,“言督主說笑了,言綏本就姓言,何來還不還這一說?再說,只是他想來同你下棋,咱家是來找單亭云的,前幾天單亭云到內(nèi)書堂走動,順走了錢塘府遞上來的折子,錢塘江起潮,堤壩年年都要決上幾回,朝廷收稅又收的狠,錢塘府伊做的是苦不堪言,這回遞折子來跟朝廷訴委屈,那折子上滿是淚痕褶在一塊兒,瞧著也是可憐,咱家修堤壩用的銀子都準備好了,這一回頭,打回去的折子不見了蹤影,廷牧說,單督主來過內(nèi)書堂一回,咱家得把人帶回去仔細問問,若是咱們自己個兒都把這事兒高高掛起不關己的,還要百姓們遵紀守法不鬧事兒,何苦來哉?都不容易的?!?br/>
言青和微一思量,馮玄暢來把人帶走是最好,倒是省得他再大費周章的拘人,到時候和單亭云撕破臉,也怪不好看的。
他額首,“那是該好好問問的,不過掌印也別耽誤了今晚上宮里頭的部署,若成了,長江以南三千里山河就是您囊中之物?!鳖D了頓,他盤弄著虎骨輕道:“這人還是想開些的好,女人都是紅粉骷髏,皮相罷了,咱們這樣的閹人也不該動不該動的心思,您能想開最是好,什么也比不得到手的富貴權勢?!?br/>
馮玄暢擱茶,眉頭輕蹙,“言督主今兒話有點多?!?br/>
言青和拱手,“瞧瞧,咱家多嘴了,這就去請單督主過來回話兒。”
他點頭,“煩勞?!?br/>
單亭云帶幾個心腹過來,按例行禮后跟馮玄暢走了。
言青和長吁一口氣,總算是騰出手來去調(diào)兵遣將,正往外邊去,步子還沒邁出門檻,右手袖子一緊。
他回頭,言綏正扯他衣裳,歪頭打量他,問,“伯父,你現(xiàn)在是要去調(diào)兵嗎?”
言青和叫他嚇一大跳,忙捂著他又退回來,斥道:“小子,你要作死呀?什么話兒都胡說的?”
言綏撓頭,“伯父,我今兒特來尋你下棋,你倒是去忙什么的?老話兒說的好,大丈夫當忠君愛國,何必作無謂之爭?官家難道不是好官家么?壽王心腸如此歹毒,連自己的親侄兒都殺,您效忠他,他能給您好前程么?”
言青和起個激靈子,馮玄暢說的真是沒錯,這六月天里,督主署里冷氣嗖嗖地,他蹲下來,笑著看言綏,“是你干爹叫你說這話兒給我聽的?他想怎么?”
言綏搖頭,“干爹叫說這些做什么?這話兒是我說的,庭降哥同我關系最是好,我是他的小跟班,壽王害他落崖,心腸何等歹毒?伯父您活這樣一大把年紀,識人的眼光好生短淺?!?br/>
“嘿,好小子教訓起你大爺來了,成,時候還早著,下棋就下棋吧,陪你便是了?!彼鹧越椡狼耙蛔?,喚人呈上棋盤來。
爺倆對弈各執(zhí)一子,黑白廝殺之間戰(zhàn)局進入膠著。
言綏落下白棋,捏下巴笑,“伯父就要輸了?!?br/>
這小子棋藝不賴,言青和滿意的點點頭,“看來你干爹果然花大力氣培養(yǎng)你了?!?br/>
言綏回,“那是,庭降哥最看中我,以后若是庭降哥做了官家,我就是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?!?br/>
乳臭未干的孩子,志氣倒是頂天,比言煦個不爭氣的強百倍千倍。
他頗是欣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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