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青和肅了臉色,目光凜凜的,“你放他走,卻不告訴我行蹤,是想用他的下落,來拿捏我么?”
他喝茶,未答。
“我恨別人拿捏我,可你已經(jīng)拿捏我兩次了?!彼T玄暢,略有惆悵。
馮玄暢放下茶盞子,微微一笑,“高金剛的腦袋還好好的掛在脖子上,我自有我的考量,言督主是人人口中難得的好脾氣,今晚倒有了些怒色,不容易?!?br/>
言青和無奈笑笑,他自認倒霉,誰讓他有個不爭氣的弟弟?言家得傳宗接代,他這個閹人是沒指望了,只能盼著言煦給他們言家開枝散葉。
馮玄暢這樣的對手,他第一次見著,就知道,西廠這么多年的富貴到頭了,他斗不過這樣的人,再修煉百十年也不成。
人一旦認識到自己有幾斤幾兩,就沒有心氣不平這種感覺翻涌了,他頗有些喪氣,完全沒有當初同高金剛針鋒相對的氣勢。
“我沒脾氣,在您跟前兒,更不敢有?!?br/>
馮玄暢起身,掖掖領(lǐng)口的銀扣子,“李家的二姑娘,你若是有信兒可別瞞著,窩藏犯官女眷,西廠沒得好日子過?!?br/>
言青和更是喪氣,這人真正厲害,明明他把身邊所有人都排查遍了,確信馮玄暢沒有留一個眼線在他跟前,可他一舉一動還是瞞不過這人的眼睛。
他感慨,“我只盼著和你成不了朋友,也別是個對手,我確然是在查李允善的下落,因這事兒涉及到州牧府上,不是那么好查的,眼下沒有任何線索,若是有,我言青和斷不會知法犯法。窩藏一個犯官家眷,那對我半點好處也沒有?!?br/>
屏風帳子后的允淑攥著廷牧的胳膊,指甲深深剜著廷牧的肉,廷牧疼得齜牙咧嘴,也不敢吭聲,心里納悶,這丫頭手勁怎跟個爺們似的。
她還抱著希望,覺得二姐姐有了下落,卻原來只是場空,言青和查不出來。
天殺的到底是誰?連西廠都查不到線索,這人還能憑空消失嗎?她咬著嘴唇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。
廷牧遞給她帕子,示意她擦擦臉。
接了帕子,她掩面,把哭腔都壓下去。
到底還是孩子,廷牧覺得能忍到這種程度,實在算的上克制了。
耳邊又響起馮玄暢清冷的聲音來,他說如此最好,若有了消息,還是不要瞞著他,他什么都知道,是因為他什么都不怕,沒得軟肋叫誰捏住。
他說,馮家的人都死干凈了,他沒有親近的人,也沒得在乎的事兒。
她聽見言青和倒抽一口氣,宮燈的光把言青和影子拉的很長,投在屏風帳子上,影子揖個禮,消失了。
馮玄暢不緊不慢把茶水喝干凈了,喚廷牧,“夜深了,送允淑回去先歇著吧?!?br/>
廷牧唱喏,正要點燈引路,允淑卻挪了步子往馮玄暢身邊去了,他忙熄了火折子,兩步跟上去。
允淑淚眼汪汪的看著馮玄暢,哭的眼眶紅紅,她說大監(jiān)大人,西廠都沒辦法的事兒,李大人能成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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