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用的人,在村子里,會讀書寫字沒什么用的,他又懶吶,也不耕也不種,沒我照顧著了怎么行???他自己又不會照顧自個兒。”
她是實心實意撲在庭降身上的,允淑啜一口,“他倒是確實個懶的。”
酒喝的差不多了,牛肉條也吃完了,各自回屋去睡了。
一早起來,允淑和奈奈坐頂小轎子到御清齋見老板。
御清齋在朱雀街最東頭,是兩間寬敞的大門面,往前是胡商做的玉石買賣,老板說胡商年紀大了,回去胡地,這才空下來兩間鋪面正好租出。
李允善來的也很早,蘭姐兒留在府上給丫頭和奶媽子帶著,她只帶了個隨身伺候的女使過來同允淑碰面。
兩個人看了看鋪面,覺得很合適,這才同老板商量租金的事兒。
老板是個好說話的,只說頭前胡商租用的是多少,便還是多少。
允淑一琢磨這價格也合適,立時就租了下來付了租金。
出門早了她還未用早飯,攜李允善一道兒在路口陽春面的小攤上坐下來,要了兩碗陽春面吃。
李允善捏著帕子瞧她半天,欲言又止的,好半晌還是開口道:“我聽常思說了,官家給你指婚,你可答應下來了?我頭前不是求了你,為了姐姐和蘭姐兒往后有好日子過,你跟了大殿的好?”
她捏著筷著,抬頭看看李允善,“二姐姐,那是官家賜婚的,我能怎么?再說,我心里也確然喜歡大監(jiān)大人,庭降那樣的身份,哪里是咱們能高攀的?那是大殿,我求個一生一世一雙人,他注定是個三宮六院的,一國之母得是什么樣尊貴身份?你我可有父家?父家是朝中重臣還是手握重權?一樣兒都沒有,二姐姐還指望我做史書上的陰麗華呢?嗐,咱們幾斤幾兩的,心里還能沒個數的了?”
李允善恨鐵不成鋼的戳她額頭,“你怎么就是不開竅的?姐姐是過來人,最知道身份地位對女人是多重要,你便是,便是空落個架子,在外頭那也是風光的緊,人人見了都要三跪九叩的尊榮,鳳印在手旁人沒得誰敢輕看了你,回頭姐姐沾你的光,那沈念的祖母我那當家做主慣了的婆奶奶,就不敢給我小鞋穿,蘭姐以后也能嫁高門大戶,沒人敢嘲笑她高攀不上?!?br/>
她抹眼淚兒,想起來自己這般命苦,立時委屈的不行?!爱敃r,姐姐為了保你周全,讓你像狐尾草一樣活著,這倒好,如今為了姐姐的日子過得好,委屈求全也不愿了。那馮玄暢有什么好的?當年他若是搭把手相救,你我何至于淪落如此地步?他也是個昧良心的人,手里頭權勢熏天,也沒想著救你我脫離苦海的,心里壓根也沒記著同我還有婚約在身,他能對你實心實意好的?鬼才信了,太監(jiān)身子還癡心妄想,坑害了我還不夠,如今又來坑害你,也不知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的湯藥了,叫你這樣執(zhí)迷不悟的?!?br/>
允淑默了默,手里的陽春面頓時也不香了,吶吶道:“都是李家害的,二姐姐你什么都不知道?!?br/>
李允善抹著眼淚呢,一時叫她說的有些愣怔,“什么?”
她擱下碗,手一攤,“都是二姐姐的不是。二姐姐壓根不曉得,當年馮家就是因同二姐姐定了親事,才被齊相國和高金剛串通一氣,陷害馮家勾結土匪造反獲罪,滿門忠烈處斬。姐姐,齊晟那個黑心肝的,是擄了你折磨了你,可馮家也是因此被無辜牽累了的。二姐姐只知道自己受盡了冷暖,卻不知道我們被流放那日,大監(jiān)大人被押送回長安,正拉去了蠶室,這輩子都做不成個正經男人了?!?br/>
說到底,都是李家欠人家的,如今不過是討她過去做個夫人,欠債還錢殺人償命,她就算是過去贖罪了,也沒什么話說的,再說,馮玄暢對她,是實心實意的好,這么多年了,她心里明鏡似的,都知道。
庭降那頭又不是沒正主,人家長生心心念念著庭降哩,她跑去摻和什么的?
李允善給她說的有些遲疑,“這……到都是我的不是了?好好好,姑娘大了胳膊肘子知道往外頭拐了,心里有了人,連嫡親的姐姐死活也不在意了,我怎么這么命苦的,以為苦盡甘來能得你的濟,罷了罷了,就讓我在沈府里頭,給欺負死罷了?!?br/>
她一甩帕子,登上小轎,帶著人走了。
回了關雎,李允善左思右想,覺得這事兒還是不能成,庭降那樣的身份,心里頭現在滿心滿意裝的都是她這個妹妹,若不趁著現在把這事兒攛掇成,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,男人么,一時比一時,都是些靠不住的,現在還對你好,等新鮮勁沒了,還不照樣拋諸腦后?到時候再后悔想去掙個名分,全都晚了。
可是,到初八成親也沒多少日子了,她一籌莫展,即找不出來馮玄暢哪里的錯處拿捏,又沒辦法說服允淑改變心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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